程昭浅一头雾水地被拉进了电梯,然后稀里糊涂地拉出电梯。
看着眼前一直低气压的男人,程昭浅微不可察地扭动了一下手腕,想改变一个姿势。
没想到祁朔察觉到了,轻轻松一下手让程昭浅放松一下之后,又再次像一个铁钳一样攥住了她的手腕。
商场顶楼像是办公区,有独立的办公房间,每一个房间门都紧闭着。
他拉着她走到顶楼最里面的房间,将房间玻璃窗上的百叶窗拉上,手下动作用力,“嗵”地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程昭浅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有点局促。
祁朔并没有搭理她,默不作声地走到办公桌旁的木柜子前,拿出一个小小的医药箱。
程昭浅瞳孔地震,她一副做贼的样子跑上去,拦住祁朔的手,小小声道:“祁朔,这里好像是办公区,非礼勿动啊。”
祁朔并没有被她的动作拦下,而是拉着她坐在一旁柔软的沙发上。
程昭浅脸上写满了焦急,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她死死地拉住祁朔的手,阻止道:“你是祁总也不能乱用别人东西啊,会被请进去喝茶的。”
室内很暗,百叶窗拉得也很好,没有什么光亮。
祁朔微微抬眼,眸色很冷,程昭浅没忍住打了一个寒噤,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只能焦急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祈祷着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两个,丝毫没有注意到祁朔的动作。
突然她感觉到左耳一凉,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跳起。
却看到祁朔满脸无奈地拿着一个镊子,镊子上是一团沾着碘伏的棉花。
祁朔叹了一口气,轻声哄着程昭浅:“坐下,我帮你消消毒。”
程昭浅意识到如果自己顺从,祁朔应该会赶紧带她离开,然后就可以避免被蜀黍请进去喝茶。
想到这里,她终于安稳地坐下,把耳朵伸向祁朔。
感觉到耳朵上凉凉的触感,还时不时传来一丝痒意,程昭浅心中好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寂静的室内没有别的什么声音,程昭浅感觉到十分尴尬:“其实不用消毒的,再晚点去医院伤口都愈合了。”
祁朔手中的动作没停,抬眼看了女孩一眼:“其实没有伤口。”
程昭浅认命般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还是不说话的好。
“好了。”祁朔起身,将东西收拾回柜子,然后就看到星星眼的程昭浅:“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程昭浅脸上红扑扑的,自己却没有察觉到:“我们快走吧,要是去喝茶了我孩子就不能考公了。”
祁朔这回很听话地被拉着,程昭浅颇感意外,但是没多想。
她拉着他挂上柜门,绕过办公桌,走过沙发……
就在她马上就要碰到门把手时,祁朔突然耍无赖一样坐在沙发上,然后右手稍一用力,将小小的人儿直接拉到怀里。
程昭浅跌坐在祁朔腿上。
两个人之间靠得很近,四目相对时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鼻尖。
一瞬间,程昭浅竟然忘记了反抗,只是那样呆愣安静,还有点僵硬地坐在祁朔腿上,好像一座雕塑。
祁朔凑近怀中人儿耳畔轻声呢喃,呼吸吞吐在她的耳朵上,激起一层涟漪。
“刚刚盯着祁漠尘干什么?”
程昭浅脸上迅速爬上两朵红云,红云迅速蔓延到耳尖。
看着女人几乎红透的耳朵,祁朔继续凑近,发起进攻:“阿浅,你不会是想给他买皮带吧。”
听到这句话,程昭浅终于缓过神来,明白祁朔身上的戾气到底从何而来。
知道祁朔误会了之后,她连忙摇头摆手,扭过头认真地看着祁朔的眼睛:“不是,我本来是想给爷爷买礼物。”
祁朔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一直揪在一起的心终于微微舒展。
但是他依旧不说话,还微微偏过了头。
程昭浅看着他的反应有点着急,她将手撑在祁朔腿上,认真解释,“是真的,刚刚一直看祁漠尘是因为,我在想他到底有没有认出我。”
感受着人儿手中的温暖,祁朔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
但他还是强硬地不愿意偏头。
程昭浅以为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更加着急地转动身体,突然她听到祁朔说了一句。
“别乱动。”
她顿时不敢动弹,只能皱着眉慌乱地道歉:“对不起,我这就下来。”
腿上用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祁朔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说了,你先别动。”
程昭浅意识到什么,大脑宕机。
看着她僵硬的侧脸,祁朔唇角抽搐,转移话题:“祁漠尘自然是知道你不是祁曌,他俩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但是我还在查。”
程昭浅木头人一般僵硬点头,不过只动了脖子以上的部位。
祁朔喉结上下滚动,将怀中的女孩扶起,自己也顺势起身:“不是说要给爷爷买礼物吗?那个皮带不合适,我们再去逛逛吧。”
程昭浅持续宕机,她心里乱乱的,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肯定不是排斥。
祁朔拎着礼盒在她眼前轻轻挥了挥,轻柔地开口:“这个是送你的礼物,我觉得很适合你。”
怦怦怦……
程昭浅心中的小兔子跳得更猛了,好像要跳出她的胸腔一样,心里一个声音在朝她呐喊:
冷静一点!!
祁朔绅士地绕到程昭浅身后,轻轻撩起她的头发。
好闻的桃花香气萦绕在祁朔鼻尖,直往他心窝里钻。
他看到女孩姣好的侧脸和修长的脖颈,戴项链的指尖不由得微微颤抖。
“好了吗?”
程昭浅微微侧过头,长长的睫毛轻颤,投射在祁朔的眼睛中,在眼睑处形成倒影。
心脏在某一瞬间好像加速了跳动。
亦如几年前在衣柜里发现她的那个夜晚。
再或者是小时候。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祁朔小幅度晃了晃头,将那些刻骨铭心的悸动暂时抛在脑后。
咔哒。
项链连接处终于扣上,就好像两个人的命运,在某个节点悄然交织在一起。
然后永远无法分开。
祁朔帮她戴好项链之后,程昭浅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装作没事人一样。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