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度假(1 / 1)

好几天了,每当乔景希看着卢钰掌心尚未完全褪去的淡淡青紫,内心就被反复搓摩,难受的很。

她选了一个口碑极佳、设施丰富的度假营地,小心翼翼地邀请大家,重点落在卢钰身上,眼神里带着恳求和不易察觉的紧张:“就当……散散心?呼吸新鲜空气?我请客,地方都订好了。”她没提歉意,但那份弥补的心思昭然若揭。

卢钰答应了。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度假营地的空气里弥漫着松木的清香和烤肉的烟火气。

滑梯、跷跷板……碰碰车场,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彩虹充气城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整个游乐园五彩鲜艳,像被遗落的大型玩具。

前些日的阴霾似乎被这明亮的色彩驱散了些许。

卢钰、乔景希和文允舒围坐在野餐垫上,负责将腌好的肉块、翠绿的青红椒、鲜嫩的蘑菇串上竹签。

杨重和江杭负责烤串,都是初次干活,他们在炭火与烟雾中与滋滋作响的肉串“搏斗”,不时被油星烫得龇牙咧嘴。

“哇,这个滑梯好高!”文允舒串着串,眼睛却瞟向远处的游乐区。

“待会儿去玩碰碰车!看我不把你们都撞飞!”杨重挥舞着刷油的刷子,信心满满。

江杭翻动着烤串:“别吹牛,说不定待会儿第一个出局的就是你。”

卢钰安静地串着蘑菇,嘴角也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右手动作流畅了许多。

乔景希偷偷看了她一眼,心里松了口气,手上串青椒的动作也轻快起来。

吃饱喝足,大家像一群脱缰的小马驹冲向游乐区。

充气城堡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小孩子在玩了,真到了地方,他们几个又开始扭捏,这么大了,还玩这个。

小孩子才不管你,人越多越好,有几个胆大的开始拉几个女孩子的手,乔景希带头,大家都钻了进去。

他们在里面连滚带爬,互相推搡,笑得喘不过气。文允舒试图“登顶”滑梯,却被乔景希“使坏”拉下来,两人滚作一团,尖叫连连。

卢钰也彷佛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在蹦床上把头发都跳散了。

碰碰车大概是最刺激的开车方式了,尖叫声和碰撞声此起彼伏。

杨重果然成了“公敌”,被江杭和文允舒联手夹击,撞得晕头转向。乔景希目标明确,试图“狙击”卢钰的车,却被卢钰灵活躲开,反而被卢钰一个漂亮的甩尾撞到了角落。卢钰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乔景希看着她,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杨重则像个莽夫,横冲直撞,最后把自己卡在了护栏边。

文允舒简直玩花了眼,拉着江杭来到跷跷板处。

大战了几个回合后,文允舒终于累了,坐在高高的秋千上,让江杭推。

夕阳沉入山峦,篝火被点燃,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

文允舒提议:“我们来玩游戏,怎么样?‘你有我没有’都玩过没?”她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五根手指五条命,每个人轮流说一件自己做过事,如果其他人也做过同样的事,那么这个人就放下一根手指;如果其他人都没做过,那么其余人都放下一根手指!谁最先放下所有五根手指,谁就输了。”

文允舒举手:“我先来,我先来,我小学四年级,模仿我妈签名堪称一绝!有次数学考砸了,斗胆在卷子上签了名,结果我爸一眼就识破了那个……唉,说多了都是泪!”

江杭总结:“也就是模仿家长签字被发现,我也有。”

文允舒无奈收起大拇指,“我以为就我这么皮呢。”

江杭继续说:“我小时候被火烫过。”

众人切了一声,这谁没有呢?江杭也收起一根。

杨重:“我五岁在乡下姥姥家,被一只护窝的大白鹅追着狂飙了半个村子,最后慌不择路,‘噗通’掉进了……”他突然就不说话了。

文允舒催促:“快说啊,掉进了?”

杨重涨红了脸:“泥坑,泥坑。”

卢钰轻轻问:“不是泥坑吧?”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大约,……大约是粪坑。

江杭都服了,比了一个大拇指,心服口服的各自收起一个手指。

乔景希眼睛亮晶晶的:“国内外我一共去过三十五个城市!”

文允舒:“旅游吗?好羡慕啊?”

意料之中,没有人跑过这么多地方。

……

卢钰她想了想:“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土狗,叫‘豆豆’,它特别聪明,会自己开门溜出去玩。”

除了文允舒,其他人都举手。

杨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我也养过一只大黄狗,叫‘大黄’,不过它憨得很,除了吃就是睡,最大的本事就是看家护院时嗓门贼大。”

乔景希:“我也有过一只小橘猫,叫‘橘子’,它更厉害!会自己跳起来扒拉那种圆球形的门把手,把门拧开溜出去晒太阳!不过可惜,送人了。”

江杭:“我家也有,现在还在呢。”

文允舒:“嘿,就我没有,我回去让我妈给我养一只。”

……

玩了好几圈了,又转回了卢钰。

卢钰深吸了一口气,篝火的光芒映照着她沉静的侧脸。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张脸,最终,声音清晰而稳定地响起,穿透了夜晚的寂静:

“在座的各位里,有我喜欢的人。”

一瞬的寂静,过了几秒。

众人齐举手。

时间仿佛凝固了。

文允舒和江杭对视彼此。

杨重也举着手,心脏狂跳如擂鼓,他紧紧盯着卢钰平静的脸,仿佛想从那双眼眸里读出答案。

乔景希也举着手,她的心跳同样失序,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她心中也有一个名字。

卢钰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四只举起的手,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轻轻点点头,确认了某个心中早已存在的答案。

她还准备说些什么,文允舒感觉不对,立马拉江杭走人。

“哎呀!我的天!”文允舒猛地从折叠椅上弹起来,动作大得差点带翻旁边放着饮料的小桌,“江杭!我的碰碰车钥匙呢?是不是刚才玩得太嗨放你裤兜里了?快帮我找找!没有钥匙明天退不了押金。”

江杭瞬间会意,演技略显生涩但足够配合:“啊?钥匙?我……我好像没拿啊?别急别急!快!可能掉在碰碰车场那边了!我们赶紧去找找!天黑了就不好找了!”

两人立刻起身,动作迅疾如风,“抱歉啊,大家,十万火急!你们先聊着!”不等其他人有任何反应,两人便急匆匆地朝着远处灯光昏暗的碰碰车场方向小跑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营地灯光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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