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子缙(1 / 1)

“引蛇出洞?看来萧姑娘心中已有计划。”池溪看向萧珩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嗯,”萧珩音颔首回应,“等用过饭,咱们先回府找刘大人,然后再去一趟城郊。不过……不知路少侠的功夫究竟如何?”

路临舟先是一愣,随即挑眉勾唇,大大咧咧翘起二郎腿吹嘘道:“小爷我的功夫虽然比不上萧姑娘你,但毕竟自幼习武,飞檐走壁舞枪弄剑根本不在话下!”

“萧姑娘可别听路大哥在这自夸!”池溪见路临舟如此夸大其词,忍不住出声拆台,“路大哥先前同我讲过,他姨母不许他习武,功夫也都是偷学来的。不过能飞檐走壁舞枪弄剑倒是真的,只是离‘精通’二字还差得远。”

“各位客官,菜来咯!”小二洪亮的嗓音打断了几人的交谈,热气腾腾的饭菜被依次端到桌上,“客官,请慢用。”

路临舟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红烧鱼,当即眼前一亮:“香,这味道真是绝了!你们也快尝尝,剩下的事等回刘府再细说也不迟。”

池溪被路临舟这幅急不可耐的模样逗得轻笑出声:“路大哥,昨夜才在醉和楼品过珍馐,怎么今日见了这小酒馆的菜肴,反倒馋成这个样子?”

“那醉和楼呢,都是大人物才去的地方,昨夜我不过是沾沾光,”路临舟嘿嘿一笑,说话间筷子也没闲着,不住往自己的碗中添菜,“若说合胃口,还得是这小馆子里的家常菜!”

萧珩音见路临舟和池溪嬉笑贫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也跟着动了筷。

酒足饭饱后,三人回到刘府,找到刘修远。

“刘大人,昨夜您所托之事,我已有主意,只是此法有些风险。”萧珩音目光沉沉望着刘修远,接着道清其中要害,“我们会放出消息,就说您手中已掌握关键证据,足够将大理寺卿等人定罪。如此,定能引永夜的人现身,只不过,大人的处境怕是会更加危险。”

“左右都是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老夫愿意一试……”刘修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话音刚落,却被一声急切的喝止打断。

“不可!”刘仕清推门而入,刚一进门便剧烈咳嗽起来,“咳咳,父亲,您万不可以身犯险。”

“出去,往日学的礼数都忘光了吗!”刘修远袖子一甩,怒斥刘仕清,“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出去!”

刘仕清未退半步,目光恳切地望向刘修远:“父亲,您做的已经够多了,您若执意如此,不如让儿子扮成您的模样,引他们出来。”

“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你快回去安心养病。”刘修远语气缓和半分,但仍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爹……刘伯父!”

刘仕清突如其来的改口如惊雷乍响,书房中的空气霎时凝滞,路临舟与池溪飞快对视一眼,屏息敛气不敢妄动,就连向来冷静沉稳的萧珩音,此刻的眼中也难掩震惊。

“刘伯父,这些年您为找出真凶屡次身陷险境,已是仁至义尽,如今我身染顽疾病入膏肓,剩下这条险路,就由我来走吧。”刘仕清话音诚恳,字字决绝,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刘修远喉头一哽,忍不住红了眼眶:“仕清啊,你先回去歇着,我和几位少侠再商议一番,定能想出个万全之策的。”

刘仕清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能说出口,离开时,他的背影有些佝偻,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刘大人,你们之间……”刘仕清走后,路临舟看着刘修远缓缓问道。

“事到如今,老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刘修远长叹一口气,接着道出了一段蒙尘往事,“仕清……他原是我故友之子,本名林子缙。

老夫年少时,曾有两位挚友,一位是子缙的生父林乾,而另一位正是如今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的大理寺卿褚安。我们三人少时曾一同在书院念书,后来又结伴赴京赶考,许是上天眷顾,我们竟还一同做了官。

官场浮沉数载,我们三人遵循先师教诲,守着为官者的本分。原以为此生会一直这般相互扶持走下去,未曾想,褚安终是被权势迷了心。

十年前,林乾奉命查办一桩官场贪腐案,查到最后竟牵扯出前宰相。说起来,林乾之死,我难辞其咎。

褚安的正妻是前宰相之女,我当时怕贪腐一案牵连褚安,便私下里提了句,偏偏就是这句多嘴,没想到竟给林乾招来杀身之祸。

若不是那日子缙贪玩,在山上迷了路,或许林家……”说至此,刘修远抬手揉了揉眉心,一滴泪顺着沟壑纵横的眼角滑落,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刺。

“我听闻子缙当日困在山上,立刻疯了似的派家丁去寻,找到后又怕褚安斩草除根,只得连夜将他送去远郊的外庄。

当年在云州时,我未曾怀疑过褚安,可自林家出事后,他反倒一路官运亨通,短短几年就调任京城,我这才起了疑心。

起初我自是不信,可是一桩桩案子查下来,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背后的蛛丝马迹个个都直指褚安,我又如何能自欺欺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后来我也学乖了,收起一身棱角,学着圆滑处事,在官场里左右逢源,总算是接到了进京的调令。临行前,我去外庄见子缙,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那孩子想都没想就重重点头。

此后,为掩人耳目,我给子缙改了名字,对外只说他是我外室生的儿子,自幼体弱多病一直在外庄静养,如今要举家迁京才接他回来。

这些年,子缙一直借着各种由头,结交青年才俊,就是为了能在谈笑间抓到一些褚安的把柄,即便后来他病了,也一直在坚持。”

说到这里,刘修远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双眼通红,泪水蓄满眼眶,砸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斑痕:“是我,害了林家满门!也是我,对不起子缙!我是林家的罪人啊……”

刘修远还未说完,人已经泣不成声,萧珩音三人也红了眼眶。廊外北风呼呼地吹着,衬得书房内愈发沉寂,只余下刘修远压抑不住的抽噎声。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将子缙当作亲生儿子看待,夫人走得早,我也未曾再娶,如今这世上,子缙已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转过身,浑浊的眼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直直望向萧珩音:“我苟活于世,却让子缙背负血海深仇,如今我又怎能让他以身犯险!

若非要有人做饵引蛇出洞,那个人也只能是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保子缙周全,让他安稳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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