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燕国热闹非凡,一年一度的篝火节要在今日举行。
每次举办篝火节时,燕国都会邀请边陲小国来一同庆祝。
而今日来燕国的安狼使臣名叫仇趙,仇趙的父亲名叫仇千,是安狼国的户部尚书,正二品,但可惜因为爱慕永平郡主安陵的容貌和身份,所以后面,导致永平王安溺在谋反失败被安济诛杀时,仇趙也被牵连其中被杀。
永平王安溺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但他的一生不是在想着如何造反就是喜欢研究美食和长生不老术。
安溺的封地在岳漠城,由于他在当王时,仁慈友善,爱民如子,所以深受岳漠城的百姓爱戴。
安溺遇到有才之人就喜欢收入门下后,明面上与他们谈诗酒花茶,暗地里却与他们一起探讨造反之事。
康历四年,安溺的女儿安陵刚满十七就被安溺送到了洛州。
安陵用银钱在洛州买了一栋宅子后便常住了下来。
史载:永平王有女陵,慧,有口辩。
所以,安陵来到洛州后,便用自己的美貌和那张能言善辩的嘴,还有身份权势在洛州结交了不少朝廷官员和达官贵人。
康历五年,安陵为拉拢朝堂官员,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与当朝大官翻云覆雨,春宵一度。
满朝文武至少有一大半都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夫妻之实。
康历七年,有人参安溺有谋反之心,于是,安济派人彻查,果然查到安溺的王府中养了许多谋士,他们还准备私铸兵器甲胄。
于是,安成帝盛怒,敕令诛安溺一族,阖门尽戮。其女安陵,赐以绞刑。朝堂之中,凡与安陵有过交游之臣,皆夷三族。
而这其中也包括了仇千。
至于仇趙的母亲檀冰是檀济的义女,檀济虽是个武将但也是个心善之人。
檀冰从小就被父母遗弃,以至于檀冰都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檀济见到小小的檀冰孤苦无依,便将他收养后,也正好给檀珊珊捡了个伴。
而也正是因为檀冰是檀家之人,所以安济才看在檀珊珊和檀济的面子上留了檀冰一命,可后来,檀冰因身体不好,渐渐的因病离世。
后安兰柏继位后,给仇趙封了个王位,名越王,仇趙既无功名又不是皇室血脉,封王此举过于荒唐。
但也正是因这荒唐的举动,惹得满朝文武不满。
今日陪着仇趙一起来的还有伐西将军——松鹰。
燕国每次举行篝火节时,在白天,他们会举行射箭比赛,再就是投壶,最后是曲水流觞飞花令。到了晚上,篝火节便正式开始。
巳时,草原上,人山人海,都是前来围观的燕国百姓还有满朝文武和皇室的皇亲贵胄与他们的家眷,当然也少不了遍地的宫奴,宫婢与羽林卫。
广袤草原之上,矗立着三座高台。每座高台皆配有九层绵延的阶梯,每一阶上都妥帖地放置着蒲团。这三座高台彼此相连,形成了一个四通八达之境,人们能够在其间自在穿梭、随意走动。
这三座高台是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及他们家眷所坐的地方。
自从苏江月做皇帝以来,大家都知道,他这个皇帝做事从不按章法出牌,所以他今日没来,大家也都不足为怪了。
与其说没来,不如说他躲在现场的人群中偷偷观看。今日在篝火节这日举办的一切活动都由镇远侯郁子君代为指挥。
苏江酒带着桑故卿和郁可上了一旁的高台,随意挑了个空位带领他们坐下。
上了阶梯,便看的远了些,苏江酒从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她们穿着便服素衣,却站在百姓的人潮里,都在期待白天里那射箭比赛。
苏江酒对桑故卿道:“你在这安坐,照顾好郁可,我去办点事,等会回来。”
苏江酒说着便朝熟悉的人影走去。
谷媛拉了拉苏江月的衣服,提醒道:“陛下,景王来了。”
苏江月回头,看到苏江酒,三人走出了人群。
苏江酒不解道:“陛下,你不去高台看比赛,主持大局,跑到这凑什么热闹?”
苏江酒在苏江月面前说话向来没大没小,而苏江月在私下时,对她也没帝王架子。
苏江月解释道:“我现在不是陛下,我是燕国普通百姓,和谷媛过来凑热闹的。”
苏江酒担心桑故卿一人会害怕,便微微颔首,“行,那你继续在这看。”
苏江酒说着刚要离去时却被苏江月喊住,“江酒,我听说伐西大将军箭术第一啊,有一箭连穿百环之能,江酒,这次是你上台比赛,你会输吗?”
苏江酒冷笑一声,“笑话,花拳绣腿空架子,武功不行,都是白搭!”
此话一出,谷媛和苏江月笑的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好笑吗?”苏江酒有些孩子气问道
“不好笑不好笑!”苏江月一边强忍着笑,一边应道,但最后却又笑出了声。
苏江月轻咳两声,鼓励道:“江酒,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苏江酒轻笑一声,转移问题问道:“陛下,这次福昌一行,欧阳将军可是身负重伤,你不去看看他?”
“江酒,朕的私事,可别僭越了。”
苏江酒偏头去看远方,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在操场上四处游荡,男子肤白如玉,唇若丹朱,螓首膏发,自然娥眉,容貌美丽,状似妇人。
此人就是安狼国的大皇子——安秋兰。
当年安济死之前就是册封安秋兰为太子的。
康历十年的初春,燕和安狼大战,当时出战的正是欧阳离。
那一年的欧阳离二十五岁,是个意气风发,年轻俊美的小将军,一杆长枪在手,便敢独战檀济。
而檀济可是安狼名将之一,檀济一生打过二十五大大小小的战役,光匈奴他就打了十次。
虽说二十五场战役有输有赢,但与匈奴打仗,他可是一次都没败过。
那一年的檀济已有七十五岁的高龄。
七十五岁正是安享晚年,回家养老之时,可那一年,匈奴也在攻打安狼,甘梵死后,安狼国仅有的两名大将,谭牧被安济派出与匈奴对战,所以檀济便只能带兵攻打欧阳离。
也是安济轻敌,安济一直以为,欧阳离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会是老将檀济的对手?
可那一战,檀济却败了。
檀济是有名的儒将,心系家国百姓,再加上他年岁已高,长时间的打斗会让他体力不支。
所以,欧阳离使了一出诡计,布衣潜城。
他先是让自己的手下捕捉附近山上身为安狼国的村民后,将他们押到阵前,当着檀济的面杀掉。
在檀济于心不忍但又不能打开城门时让他心生愧疚,又在深夜子时,让自己的兵假扮成安狼国百姓,而后从燕军的营帐里跑了出来,而燕军则在后边一路跟着追赶厮杀。
一些跑的快的都进了晚枫城,燕军进城后,檀济派人将他们好生安顿,可令檀济没料到的是,他们不仅在城中制造混乱,还在混乱中放火烧了檀济的粮草,最后又打开城门,迎接欧阳离进城。
欧阳离与檀济大战一日,后因年岁太大,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檀济本想自刎,以身殉国,但被欧阳离拦住了。
欧阳离敬佩他是安狼名将,所以在檀济被俘后,不仅好吃好喝的招待,还亲自将檀济送到了洛州。
再后来,就是罢兵讲和,安狼国为表诚意,本想把二子安兰柏送到燕国为质的,可没想到,安兰柏听从了封允的话,让自己的心腹卫宏去了燕国和谈。
卫宏一去燕国便在苏江月面前吹嘘大皇子安兰秋长相如何艳丽,才貌双绝,惊才风逸。不仅擅琴棋书画且还聪慧过人。
卫宏还将安兰秋的画像献给了苏江月,卫宏的本意是想告诉苏江月,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若让他当帝王,安狼一定会复兴。
可苏江月接过画像后却被安兰秋的容貌给震惊,这男子美的真像谪仙下凡。
苏江月起了让安兰秋和亲的心思,但他还起了想折磨安兰秋的心思,苏江月想将安兰秋的傲骨磨平,让他在燕国吃尽苦头。
然后再让他回安狼,与安兰柏两虎相争,燕国好渔翁得利。
于是,苏江月便指名道姓要安兰秋过来和亲,但令苏江月没料到的是,在安兰秋真正嫁给苏江月时,自己居然爱上了安兰秋。
安兰秋自和亲嫁给了苏江月后,除了成婚的第一夜,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外,往后的每一天,苏江月都会尊重安兰秋。
苏江月待安兰秋如珠似宝,只要是不涉及国家之事,苏江月对安兰秋几乎是言听计从,甚至每日都会对他嘘寒问暖。
虽然苏江月也有后一个后宫佳丽,名叫凌晞,但苏江月却从未碰过他。
其一,苏江月不喜欢凌晞。
凌晞的母亲叫凌蓁,父亲乃桑滢同母异父的弟弟——桑杰。
凌蓁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对苏江月构不成威胁,只不过凌蓁在生完凌晞的第二年染了瘟疫而死,而这场瘟疫也祸及桑杰。
桑杰为了保住凌晞,便将他交给了姐姐桑滢扶养,桑杰死后,是桑滢将凌晞抚养长大。
凌晞也是因为桑滢才能入宫为贵君。
其二,苏江月不信任凌晞,所以不愿碰他。
远处的百姓还在欢呼,苏江酒偏头笑道:“姐,你看看那边是谁?”
苏江月转头,当他看到安兰秋,刚准备转身离去去陪伴安兰秋时,苏江酒却阻止道:“陛下!牢狱之中有安狼国人,这些人都是在燕国作乱之人。臣未经您的命令,私自将他们提了出来,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啊!”
苏江月急着去讨好安兰秋,她不耐烦道:“行了,朕许你先斩后奏之权,要做什么,你自便吧!”
苏江月说着,转身离去。
苏江酒对谷媛行了一礼,“先告辞了!”
谷媛笑道:“去吧!”
苏江酒转身离去。
高台上,桑故卿安静的坐着,身旁的郁可却一脸单纯的问道:“哥哥,你说景王殿下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接我们呀?”
桑故卿一脸宠溺的摸了摸郁可的头,笑道:“她去办自己的事了,小可儿,你是不是不想坐在这儿?”
郁可有些胆怯的应了句,“这人太多,我心里有些害怕。”
郁可的害怕源自自卑,她在侯府被人打骂欺辱惯了,所以他遇人就害怕。
桑故卿安抚道:“小可儿,有哥哥在这,别怕!”
桑故卿话音刚落,一个轻佻孟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哟,这是谁家的美人啊?独自坐在这,也无人相陪,不觉寂寞吗?”
桑故卿回头,只见仇趙带着五个侍卫一边上高台,一边不怀好意的笑着。
桑故卿不想搭理他这地痞流氓,便站起身,牵着郁可的手腕,准备离去。
仇趙是出了名的好色成性,见到桑故卿这如此标致的美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他命令道:“给我拦住他俩。”
五个侍卫从四面八方将桑故卿和郁可死死围住。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景王府的人,请你们放尊重些。”桑故卿怒道
仇趙在安狼时,在青楼任性逍遥惯了,毕竟是皇亲国戚还被封王,民间百姓没人敢拦他。到了燕国,他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见美人就昏头,哪还能听人说什么。
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站在自己面前,仇趙心中自然奇痒难忍。他才不管这是谁家的美人,竟然看到了,就想上去揩一揩油。
仇趙双眼笑眯眯道:“这景王可真是会享受,身边伺候的都是美人。”
仇趙看了一眼侍卫,侍卫会意,直接过去,将桑故卿和郁可按压在地上。
桑故卿怒道:“你们干什么?”
仇趙笑的淫邪,“我听说景王殿下的正驸马不受景王喜欢,我还以为是什么下等货色。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标致的美人啊!美人,景王不爱你,不如跟我回府伺候我,我保准你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
桑故卿用力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挣不脱侍卫的手。仇趙一步步走到桑故卿面前蹲下身,他一手强迫桑故卿抬起下颚,双眼笑眯眯的盯着桑故卿。
就在仇趙准备伸手去抚摸桑故卿的衣襟时,一道寒光闪现,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压住桑故卿的一个侍卫当场丧命。
侍卫死的很惨,被剁双足双手,尸体浸泡在自己流出的血液中。
苏江酒手拿一把匕首站在众人面前,苏江酒往前走了几步。仇趙一脸慌张,“你,你竟敢杀我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江酒眸光冷若寒冰,面上却是皮笑肉不笑,“你的人不守规矩,敢对本王的人动手动脚,你说,他们不该死吗?还有,驸马即便再不受本王宠爱,但他也是本王的驸马,还轮不到外人来说教。”
苏江酒内力凝聚手上,在那三个侍卫中移形换影几下后,只见空中鲜血飞溅,三个侍卫,双手双足尽断,瞬间倒地身亡。
苏江酒饶有兴趣的把玩手中匕首,匕首沾了血,显得更为冷冽锋利。苏江酒眼神一沉,匕首便从手中飞出,直向仇趙射去。
“啊~”
仇趙惊呼,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匕首也插在了地板上,只有一寸距离就能阉了他当太监。
苏江酒抬手,手上沾染了些许鲜血,苏江酒看着自己的手,心有不满,她冷着脸朝仇趙一步步走来。
仇趙只觉苏江酒气场强大,她身上散发的冰冷,好似要将他拽入无边无际的烈狱,每走一步,都好像是死神在对他进行审判。
仇趙吓的胆寒,但还是撞着胆子,辩解道:“你要干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杀了我,就等于燕国公开与安狼宣战,你破坏两国和平,安狼王和燕国陛下都不会放过你……”
仇趙一番解释,苏江酒脸上荡开层层笑意。她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一脸不屑,笑的放荡不羁。
笑中还带着瘆人的疯魔!
苏江酒潋去笑,轻描淡写道:“你以为本王真的会害怕两国开战?”苏江酒蹲在仇趙面前,一双眼锋利无比,“仇趙,本王今日心情好,便放你一马。不过,你得从地上爬过去,将那地上的血水舔干净,你才能走!”
自仇趙的父亲死后,仇趙后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然仇趙和檀冰因外祖父檀济而活着,但两人也被贬到宫中为奴赎罪。
仇趙自被贬做宫奴后,便受了许多屈辱,在宫里做杂活时,宫里的婢子太监因他爹谋反人人都瞧不起她。
后来是安兰柏登基,他被封王,所以后面的日子才好过些。
但还好,仇趙在宫里时,众人都对他百般刁难,比舔人血更屈辱的事他都做过。
因为,他也想活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仇趙看了一眼满眼戾气的苏江酒,他心中害怕,但又想活命,便只能乖乖从地上爬过去,将侍卫死后流出的血舔舐几口。
熏鼻的腥味刺激着仇趙的味蕾,令他作呕想吐。
苏江酒笑着羞辱嘲讽道:“与其说你是人,本王看“狗”这个字,才更适合你。”苏江酒走到仇趙身侧,弯腰蹲下,她将染血的手一边在仇趙的衣服上擦拭,一边冷冷警告道:“仇趙你记好了,以后见到景王府的人,记得绕道走,不然,这一次本王让你舔人血,下一次,本王就不知会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了。”
苏江酒擦了他一身血后,才转身带着桑故卿和郁可离去。走之前还不忘命人把这收拾干净。
“咚,咚,咚……”
随着鼓声响起,赛场上被拉来十个活人当靶子,他们被迫排成一横排。
活人穿着破衣烂布,他们灰头土脸,头发疯散,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鼓声停后,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轮是苏江酒对松鹰,这射箭比赛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一轮换一人。
两人双方抱拳行礼,已示尊重。
苏江酒看了一眼那十个活人,轻笑一声,“伐西将军,听说你箭术不错,所以等会射箭时,可千万别射歪了。因为这十人,可都是安狼的百姓。”
松鹰闻言,秀眉紧蹙,“景王殿下,若我安狼的百姓犯了错,自有我朝律法惩治。你们代为关押,是不是越界了?”
苏江酒笑意加深,“安狼臣服我大燕,怎么?这才十年不到,安狼就想造反了吗?”
一说起臣服二字,松鹰便倍感耻辱。
安狼曾经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国,这几年因为安兰柏继位,再加上封允这个奸佞祸乱朝堂,安狼的国力衰弱,百姓也因安兰柏的荒淫无度而民不聊生。
松鹰看着那被迫当靶子的十人,他虽觉得耻辱但也无奈,他轻叹气,手紧握成拳抖了抖后又无力松开。
苏江酒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今年的射箭比赛,咱们换个彩头。若本王赢了,就将这当靶子的十人全杀了,但若将军赢了,可将他们带回去,自行处置。如何?”
松鹰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景王拿活人做彩头,是否欺人太甚了些?”
苏江酒闻言,轻笑一声,“原来松将军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苏江出言羞辱道:“这样吧!松将军跪下,给本王磕头,磕到本王高兴了,本王就将他们放了如何?”
苏江酒话音刚落,只见铺天盖地的一掌如游龙过江,威力无穷。
这一掌斜风带尘,直冲苏江酒而来,苏江酒手中聚集内力,只见她纵身一跃,身轻如燕,一个侧身,便将这一掌躲过。
松鹰的这一掌落在地面时,溅起一地灰尘。
待灰尘散去两人已打的不可开交,松鹰出拳,拳如山岳,拳风凌厉,拳拳都是冲着苏江酒的要害而去,苏江酒左抵右挡,出掌轰鸣,如惊雷滚滚,掌法诡异,带着骇人的力道,每每与松鹰的拳相碰时,地面震动,狂风骤起。
刹那之间,二人激斗至一旁箭篓之处。但见红黑二色箭篓,齐齐置于地上。
二人用尽全力抢那箭篓里的利剑,都想发射出第一支箭,赢一个开门红。
只见松鹰暴喝一声,虎步生风欺身而上,右臂如铁铸巨锤,带着千钧之力猛然击出,掌风呼啸,势如奔雷,直取苏江酒面门。
苏江酒见状,身形灵动若灵猿,脚尖轻点地面,身姿如鹞子般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竟将那凌厉掌风完美避过。
紧接着,苏江酒趁势反攻,右掌蓦然拍出,掌心炽热如炎炎烈日,一股炽热之气汹涌而出,恰似那熊熊烈火,似要将周遭空气尽数烧焦,热浪滚滚,直扑松鹰而去。
两人在场上虽打的有来有往,如火如荼,但都很克制,至少没有把这赛场给拆了。
每一掌的碰撞,都能擦出激烈的火花,将赛场给炸了个底朝天。
一时间,尘土飞扬,空中灰尘四起,电光石火间,两人已经开始抢箭了。
高台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苏江月和谷媛坐在一处。而安兰秋静静的坐在苏江月身旁,一言不发。
谷媛震惊道:“景王练的武功居然是炎阳功?”
苏江月不解,“是啊,有何不妥?”
谷媛心中莫名生出不平,但面上又装作若无其事,“没事!只是听说,炎阳功、贯日掌、冥雪功、浮云掌和凌风步,都是在江湖上并排第一的武功秘籍,随便练至其中一本,武功都能达到天下第一,无人能敌的宗师境。”
苏江月噗笑一声,“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天下第一,无人能敌那是不可能的。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哪有什么真正的天下第一,无人能敌?不过都是江湖武林人士的吹捧而已。”
谷媛心中生出莫名不甘,但还是微微点头,“也许吧!”
视线拉回赛场,但见苏江酒与松鹰激烈打斗,招式变幻如行云流水,精彩之处令人目不暇接。
燕国的百姓们围聚四周,人人神情亢奋,纷纷击掌叫好,赞叹之声如潮般涌起,在赛场之上久久回荡。
此时,苏江酒与松鹰双掌相对,刹那间,四周“砰砰砰”几声巨响,如闷雷在耳畔炸响。
松鹰不敌,连退数步。
苏江酒瞅准这空隙,身姿一闪,迅如鬼魅,手中已抽出三箭,箭锋闪耀着森森寒光。
他眼神笃定,对准那最后的两只苹果,抬手便是一射,三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
松鹰有些慌乱,手中仅剩一箭,他眼疾手快,赶忙抽出,毫不犹豫地发射而出。
只见两支箭精准命中苹果,“噗噗”两声,苹果应声而落。
而苏江酒的另一支箭,却与松鹰的箭在空中相撞,火星四溅,最终那箭被稳稳抵挡了下来。
赛场内众人见状,又是一阵欢呼喝彩,气氛愈发炽热。
苏江酒赢了比赛,他将目光看向坐在台上围观这场比赛的欧阳离,命令道:“欧阳将军!”
欧阳离从台上下来,走到苏江酒面前止步,他对苏江酒行了一礼,“臣在!”
苏江酒吩咐道:“将那十人全杀了,然后派人将现场清理干净。”
欧阳离对苏江酒行了一礼,“是!”
苏江酒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一脸不甘的松鹰立在原地,心有不平。
中途歇息了片刻后,又到了第二轮。
这一局由翟舒瑾对松鹰。
两人相对,一上手便缠斗一处,难解难分。
翟舒瑾喜欢速战速决,所以她与松鹰的对决很是精彩。上来连手都没交,就直接比拼内力的较量。
翟舒瑾和松鹰的武功都在八阶,所以,两人之间的比拼也算是难分伯仲。
两掌相对,只听见“砰砰砰……”四周一阵巨响。
内力持续了好一会,两人才被内力弹开。松鹰轻笑了一声,从空中旋转落地。
那不经意间的会心一笑,恰似春风拂过扬州路,满城繁花尽绽芬芳。
松鹰一时竟有些恍惚,这女子交手时冷若冰霜、无情无念,可就在这一笑之间,他似窥见了她别样的风姿。
阳刚中藏着几分柔婉,冷漠里透出一丝温情。她于空中翩然旋舞,宛如彩蝶蹁跹,倾身而下。那不经意的一笑,美到让松鹰难以言表,直撞入他心间。
松鹰心中这般念头,不过转瞬即逝。须臾,二人复又打斗起来,先以内力相搏,后以拳脚相较。
一旁的苏江酒观之,只觉兴味索然,便携桑故卿与郁可离去。